一只句号

瞎写

严寒令人发疯。不，透过平静的、雪白的假象，透过白雪覆盖的屋顶、街道、城镇、田地、光秃的森林，在那之下，每一个人的心都冻得寒冷，脉搏变缓，体温降低。每一个人。有人走出家门，摇摇晃晃，冻死街头。有人伸出舌头，细细舔过窗下结的冰柱，舌头被冻在冰上，哈嘶哈嘶呼气，等着过一会能把舌头收回来；又或者干脆地一拽。更多的人站在结冰的湖旁，人群中传着酒瓶，血管中流着酒精，裸身裹着黑色皮草，像是一群同样生活在极圈的企鹅，在风中发抖。这抖动与心跳相合，由此群体变成个体，酒精变成燃料，甩开大衣跳入凿开的冰面。冰下有水，水中有鱼，过冬的鱼肥。但随着鱼尾拍击冰面所击出的细微裂纹，一路向远方伸展，伸展到田野尽头的一座屋子中。等到再过一场暴风雪，湖旁晃动的人群中的私语，就是那家主人在五天六夜的大雪中，变成了鹿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