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句号

*一只对感情懵懵懂懂的小少爷

*现代AU，人设基本照搬

*困，不知道在写什么。文不对题。

如果一个人对你视若珍宝，而你并没能报以同等分量重视，心里多少会过意不去。

明台锁上手机，无故觉得心里沉甸甸的。明诚刚在微信上嘱咐他最近赶实验也要注意身体，三餐定时，尽力做到一天八小时睡眠，话语间浓浓的关心让明台感到无比愧疚。他这几天忙得天昏地暗，根本没多少时间上微信看消息，更别提想到明诚再去关心他几句。想到明诚最近也该在复习，却也抽出时间给他发消息，还说明天周六早上给他来送粥，明台就觉得自己真是个混蛋。

明诚对他太好了，好到让他感到愧疚。

明台曾在实验后休息时刻与身边唯一的女性好友于曼丽提过这个问题，当然隐去姓名。万人迷于曼丽轻巧一笑，“她要乐意，你就接受呗，反正她心甘情愿。”

“我怕耽误了人家。”明台闷闷不乐。

“那你就表示出你的拒绝呀，要干脆直接，不能留幻想，之后保持绝对距离。”于曼丽谆谆教诲，“以你的条件，一定很多人追，你又不太喜欢搞暧昧留备胎，应该不缺少拒绝的经验呀。”

关键是这个没办法拒绝啊。

明台苦恼地揉了揉头发。明诚与他关系复杂，不算兄弟，不算主仆，从明诚来到明家后就一直对明台非常好，可明台多鬼精灵啊，开窍后就发现阿诚哥对他的感情不对了。

但他真的不敢跟明诚挑明。

这么多年，明台早就习惯了明诚对他毫无底线的宠爱。大姐大哥也是极其宠他的，但明诚的那种……大概是只要明台一声令下，明诚就能为他赴汤蹈火，甚至献出生命。自从明台发现明诚的情感后，他就时刻感到愧疚，明诚对他越好他便越愧疚，他不能回应明诚的情感，这个倒没什么，让他愧疚的是明诚将他放在如此重的地位，明台却只会是偶尔想起明诚。

他们在对方心脏中的比重若放上天平，大概明台对明诚的那份，像跷跷板一样，会被另一边压飞。

可他实在是舍不得明诚，舍不得这份宠爱，舍不得他们生疏，更舍不得明诚伤心。

这应该就是网上说的渣男了。明台闷闷地喝了口明诚送来的香菇鸡肉粥，粥是明诚自己熬的，味道超棒，尝得出废了心思，装在保温杯里，送来时还有点烫。明诚的关心宠爱如此直白，明台更愧疚了，心里像挂了几千克的砝码一样。

明台知道自己不是很直。这些年虽然只有过女朋友，但其实跟他告白的却是男女都有。他回家后小心试过口风，意外发现明诚没处过对象。明诚以“没遇见合适的人”做借口，明台半信半疑，以至于每次明镜拉明诚出去相亲时，他都大力支持，但心底里总有些不舒服。

既然不能给阿诚哥爱情，总也不能反对他找到真爱吧。明台暗骂自己。这种时候，他真觉得自己渣透了。

只是明诚实力拒绝了所有的相亲对象，大姐看着他直叹气，大哥带着“我什么都知道”的眼神扫着明台和明诚。

今晚是平安夜，明台还在实验室里忙，刚记录完一个反应后，曼丽就把他叫了出去，“明台，有人找你。”

明台忙得头晕，没听出于曼丽话里的调侃，晕乎乎出去后看到一个打扮清丽的女生，是上个月隔壁系被借过来帮忙的一位学妹，明台护目镜还没摘，女生也没说话，只是对他安静微笑，脚尖稍稍有点内八。

“明台学长，请问今晚你有时间吗？我这里有两张电影票。”

这话的意思很明确了，明台一愣，他跟上个女友分手大概有一年了，而分手赠言还响彻在耳——“明台，你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爱情！”

什么是爱情？他可能确实不懂，从小被家中宠得太好，他又有资本，所以这个世界不需要他主动去爱，自然会将所有的爱都放在他面前。

“我……抱歉，我要忙实验，估计最近都没有时间。”

女生静静盯着他，视线如刀，明台觉得自己从里到外都被剖开，“可学长，你与你上个女友分手有一年了，为什么不尝试一个新的开始？不与我试一下呢？”

明台下意识摇头。

“那请问学长，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明台想要开口说“没有”，可明诚的粥突然在明台胃里沉得像石头，他想起明诚在他熬夜复习赶实验时的语音慰问，想起明诚看自己的宠溺眼神，想起明诚对他的有求必应，爱意潜藏在每一个动作眼神之下。

今天的实验结束后，明台给明诚打了一个电话。

他不知道明诚在哪，是在家还是在外面玩。已经晚上九点半，若是明诚在家，他要坐四十多分钟的公交才能过来；若是他在外面，更不知道路程要有多远。明台清楚这个要求无理任性至极。毫无缘由就叫人过来，还在冬天夜里，换其他人，就是答应他，也要一肚子气。明台有分寸，他从不提这样的任性要求，可他突然就想这么做。

他紧紧攥着手机。如果明诚拒绝了，那他就与明诚说破，之后最惨不过不相往来。如果明诚答应了，并会站在他的面前，那明台就认命。

明台无声祈祷，拨了电话。

“……阿诚哥，你现在能来见我吗？”

“好。”明诚回答地干脆利落。

这世间竟然有人能看重他到如此地步。明台眼眶发热。今夜无星无月，唯有天幕低垂，仿佛神灵怜悯慈悲。

——他还能求什么，他怎么能拒绝。之前的纠结愧疚都是自扰。他是不会爱，但其实早就爱上这个人。

明诚赶过来的时候，明台正倚着围栏抽烟提神。他没什么瘾，可此刻需要香烟镇定不安欣喜，又要刺激精神集中。

明诚还是白天送粥时的打扮，看他的眼神是单纯欣喜。楼下应是走过一对情侣，大声笑闹，近了又远，像是默剧配音，衬托角色内心。

明台垂下眼睛，在栏杆上碾灭了烟，就算暗红火星消散，他仍不紧不慢地碾着烟头，“今天有人跟我告白了。”他没勇气看明诚，一个不详念头突然在心里腾起：要是之前猜测都是假的呢？

明诚没说话，那烟头被碾得可怜，明台突然觉得烦躁，一扔烟头，脚在上面狠狠一踩，“那时候我想的是你！”他赌气般低声吼出这句，吼完觉得出了口闷气，心里面舒服了不少，也能有点勇气抬头看明诚的反应。

可明诚没反应。

明台紧盯着明诚，他简直想走过去大摇明诚的肩膀，“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你可想好了。”明诚声音低得可怕，有些嘶哑。

明台嗤笑一声，“我是想了很久，今天才想明白。”

他跟明诚之间就差了三四步，明台走过去却鼓起了十万分的勇气，他扳过明诚肩膀，轻轻在明诚唇上印了一个吻。

算啦，命中无时莫强求。明台闭上眼睛，离开明诚的唇。他觉得自己搞砸了，赌输了，什么都没了。

他离明诚远了些，再没胆量看明诚的眼睛，失望沮丧悲伤还没来得及淹没他。明台低头看明诚的鞋尖，发现那双皮鞋还上了油。

“嗳……我们，还能像之前那样吗？”

忽地被拉进一个怀抱，有力，温暖，头被按到肩膀上，明台嗅到古龙水味道，这才反应过来明诚也是小做打扮后才出门见他的。

“说什么呢。”明诚低声说，“可不能再像之前那样了，你想都别想。”

明台头扎在明诚肩膀，闷闷笑起来。

现在他可以在天平上慢慢加砝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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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圣诞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