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句号

全文大哥视角，诚台主，带少量双毒。

11/29修改

tag 同人 晦朔  袖底（只看该楼主）

7.

阿诚开始对学生运动产生兴趣。早上明楼看过时报后，他总是拿过来翻看，眼神停留在学生运动的文章上。

这都没逃过明楼的眼睛，他开始有意引导阿诚分析时局，阿诚放学后呆在他书房的时间越来越长。当阿诚对着当日的报纸针砭时弊时，明楼总格外欣慰，虽然阿诚还小，想法不一定都是对的，也不一定能看透一则文章后的所有意图，但成长速度可谓惊人。阿诚不止聪慧而且心思细腻，想到这里明楼总带点喟叹，他知道阿诚的细腻和敏感都来自于他童年的被虐待。

长叹一声，也不再多想，反正他不会让阿诚再受苦。

只是小少爷不开心了。

晚饭的时候他没吃几口，一直嘟着嘴用筷子戳米饭，明镜以为是饭菜不合胃口，明台说不是；明镜又问是不是在学校被欺负了，明台说谁敢欺负我。问了又问，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明楼只好把筷子一撂。

“不好好吃饭，浪费粮食，像什么样子！”

明台嘴立刻撅得更高，眨着眼睛努力瞪回去，就像只小奶猫对着头公狮。明镜眼神扫过来仿佛询问又怎么惹着明台了，阿诚视线只紧紧盯着他的小少爷。

然后这小祖宗就哭了。

“大哥天天占着阿诚哥……呜……阿诚……阿诚哥都不理……我了……呜呜呜……”

明楼哭笑不得。

明镜本来想去抱抱明台，谁知道阿诚速度更快，绕过桌子直接抱住明台，明台就缩在他怀里一直哭。明镜一眼刀瞪过来，明楼只能赔笑道：“明台不哭不哭，阿诚不喜欢大哥，阿诚最喜欢明台了，大哥以后不占着阿诚了，好不好？”

阿诚低头亲了亲明台的发旋，小声安慰明台，保证以后每天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他。

“我以为……我以为你不喜欢我了，所以不来找我了……”明台抽抽噎噎地说，眼泪好歹要止住了。阿诚又亲亲他的额头，他上衣前襟沾满泪水。

“不会的，我最喜欢你了。”阿诚低声回答。明台攥紧了阿诚的衣服，发出一声响亮的吸鼻子声。

“诶呀，阿诚呀，你先把明台抱到房间里休息。”看到误会解开，明镜忙站出来，又对明楼说：“你去给明台煮碗粥赔罪。”

阿诚忙站起来说：“我去吧”

明台立刻拉住他：“不许去！”说话间又有眼泪在打转了。

阿诚又将明台紧紧抱住。

“好好好，明台啊，还有什么想吃的吗？”明楼柔声问，其实他心里苦不堪言。

明台缩在阿诚怀里，看也不看明楼：“我不要喝粥！我要喝牛奶！”

还算有点良心，只要我热个牛奶。家务苦手明楼在心底里松了口气。

明台一直拽着阿诚不松手，晚上阿诚干脆睡在了明台屋里，连衣服都没机会换。

明楼轻手轻脚打开门，想去把牛奶杯拿去洗时，看到他的两个弟弟缩在一张床上，挨得紧紧的，分不出彼此。

8.

明楼和汪曼春的恋情被明镜发现了，不仅被揪回来罚跪小祠堂，明镜还计划着让明楼离开国内，好彻底断了他们的关系。

明楼捂着膝盖坐在床边，阿诚给他拿来了膏药。明楼仔细看看自己这个弟弟，发现长高了，长开了，但眼底下还是有抹不去的阴霾，不像同龄的孩子。阿诚不太愿意主动谈学校的事情，他估计阿诚的同学对他的身份有颇多非议。明楼无奈，他特地挑了所管理严格的学校，就是希望阿诚能少受些流言的压力。可没想到还是对阿诚有这么大的影响。毕竟以明家在上海的地位，实在是不可能无人议论。

他心思一动：“阿诚，你要不要跟我去法国巴黎念中学？”

阿诚眼睛里的光跳了跳，可又有点迟疑：“可是明台……”

“你要舍不得他，那就让他以后也来巴黎念中学。”明楼安慰道，“他要是也舍不得你，肯定会向大姐撒娇要来巴黎读书。”

阿诚这下放了心：“那，大哥，巴黎是个什么地方？”

“跟上海一样。”明楼笑，“美丽又肮脏。”

果然小少爷听到阿诚哥要跟大哥一起去巴黎后哭得满地打滚。

明楼点拨他：“等你上中学，也可以来巴黎呀。”

“去什么巴黎！”明镜瞪了眼明楼。

“大姐啊，你看，现在时局这么乱，去巴黎怎么也要安全些。”明楼又凑近了，压低声音补充，“况且，大姐你这么宠明台，就不怕他以后成一个混世魔王？上海富贵人家，这样的例子还少吗？”

明镜动摇了，明台也是人精，忙跑过来抱住自家大姐。

“大姐！就让我去巴黎上中学吧！我才不会吃苦呢，有大哥和阿诚哥呢！”

明镜捏了捏明台的脸：“好好好，都依你，都依你。”

阿诚和明楼交换一个“计划成功”的眼神。

9.

到了巴黎，折腾了小半月才彻底安顿下来。明台总来电话，与明楼问答的都是学业功课，与阿诚就什么都聊，学校趣事还有些自己的小秘密。明楼才不会偷听，这是两个弟弟之间的私事，他不方便也没有兴趣，况且真有什么十分有趣或要紧的，阿诚也肯定会告诉他。再说，这也是他当初的目的，让阿诚成为明台心中的独一无二。现在目的达成，每次明台与阿诚聊天，阿诚都笑得格外开心，终于像他这个年龄的孩子了。

明楼觉得自己也是过分操心。还好，带着阿诚离开上海是个正确决定，在新环境里阿诚变得快乐很多，虽然中国人的小圈子里还会嚼舌根，但阿诚练好法语后就不同这些人玩了。现在的明诚学业好，相貌好，家世好，身边有些能交心的朋友。

现在的明诚终于开始发光，他眼睛里有着这个年纪的神采，总让明楼想起自己当年。将心比心，管阿诚管得松了许多，这个年纪要轻狂，要犯错，未来才能不后悔，能回忆，让曾经的错误做垫脚石。

明楼叫阿诚读政史哲，每次给他列一个长书单，都是些入门书。阿诚读完后总会与他讨论，明楼为这个弟弟的成长速度甚感欣慰。

他自己也是有许多事做的，为国为民，救亡图存，一边顾着学业，一边在各种势力间周旋。也有几桩风流事，但都无疾而终。明楼自认不是薄情人，只是这太费精力，他当下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也渐渐在这浪漫都市中，片叶不沾身。

10.

明台终于来了巴黎，明楼和阿诚去机场接他，他紧紧抱着两个哥哥不松手。

从幼童长成少年的明台说：“我好想你们。”

快要成年的阿诚弯腰蹭蹭明台的脸颊，少年时的亲昵习惯一直保留到现在。明楼拎着行李，也笑得开心。

回去第一件事就是给大姐打电话，大姐可劲叮嘱明楼照顾明台，阿诚去煮了面，说是有同学家乡习俗是出门饺子回家面，现在小少爷来了，一定要先吃碗面条。三个人坐在一起，其乐融融，兴致来了还喝了杯红酒，连明台也跟着尝了一点。

世道艰难，这样的日子，能多一些，就多一些吧。

上哪所中学又成了明台和明楼争吵的原因。明台泪眼汪汪说要跟阿诚哥一所中学，明楼被他缠得头疼也没答应。他给明台找了所寄宿中学，管得不松不严，一个是寄宿中学能磨磨明台的性子，二则他现在真的分不出精力照顾明台。

阿诚的学校虽是走读，但是学业压力大，管理严格，怕是明台读了一天就要哭着换学校。他也早把一条条原因同阿诚讲了，他知道阿诚也想明台跟他念一所学校。

所以这时候阿诚就开始劝明台：“小少爷，我还有一年就毕业了，就算我们念同所学校，我也陪不了你多久呀。”

“而且我们管得很严的，老师每天要留好多作业，你看，我的书桌上全都是书。”

阿诚对着明台眨眼。

“你要是想我了，我就去看你，或者把你接回家。”

明台这才放过了明楼。明楼可劲揉着自己太阳穴，想着经济学论文还没写完，赶紧让阿诚去哄明台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