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句号

梗概：赛博朋克au，在前同事克莱恩·莫雷蒂死亡后，警局为伦纳德·米切尔安排了新的仿生人搭档格尔曼·斯帕罗

其他：克伦初见活动文，全文走合集，或者凹三（作者：gwjkl）

17.

他们比平时晚了十五分钟。而警局中的关键地点，多出来了成沓的仿生人守卫，走廊中还有仿生人巡逻队。伦纳德很少在警局内见到这种架势，他也没见过这种型号的仿生人。他捏了捏鼻梁，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回到平时的状态。

格尔曼直直望向走廊尽头的会议室。

“这是塔罗会的仿生人。那么是梅林·赫尔墨斯。”他说，“他遭遇了袭击，前来报案。”

开门的是索斯特队长。他开门时带着怒容，但看到伦纳德后，怒气迅速从脸上消失了。伦纳德知道自己看起来什么样，即使下车前格尔曼将眼镜借给伦纳德稍作遮挡。现在他双眼无光，眼睛可能肿了，残存的痛苦环绕在他周围。不需要警察的推断能力，任何一个人类都能看出他刚刚哭得有多惨。

“进来吧。”索斯特队长打开了门，让伦纳德和格尔曼进去，“局长已经走了。梅林·赫尔墨斯指名要见你。”

“谢谢。”伦纳德艰难地说。他情绪仍不稳定，多说几个字恐怕又会开始哭。

梅林·赫尔墨斯，塔罗会的天才仿生人设计师，凭一己之力将仿生人的研发带到了新高度。他所创造的新型仿生人各方面都胜过了纽曼科技的仿生人，这给了问题层出不穷的纽曼科技最后的致命一击。

与塔罗会的CEO道恩·唐泰斯不同，梅林·赫尔墨斯外表平平无奇，但服装风格极其复古，像是一两个世纪前为大众表演的魔术师。他伸出手，直接忽视了伦纳德，“好久不见了，格尔曼·斯帕罗，我最喜欢的仿生人。可惜上次你回玫歌庄园时，我还没回地球。”

格尔曼点了点头，“出什么事了？”

“被因斯·赞格威尔袭击。”赫尔墨斯说，“他在测试能使仿生人异常的武器。”

“需要调我回去吗？”

赫尔墨斯摇了摇头。他转向了伦纳德。

“做为格尔曼的临时持有者，你感觉怎么样，伦纳德警官？”赫尔墨斯笑着问，“格尔曼是不是人性充沛？”

伦纳德直觉这问题背后另有深意，他挺直后背，斟酌地说，“格尔曼比许多人类都更有人性。”

“我看得出来，你很喜欢他，他也很喜欢你。”梅林·赫尔墨斯做了一个推眼镜的动作，意指伦纳德鼻梁上那副格尔曼的眼镜，“这是塔罗会实验中的原型机，价值至少一百万贝克兰德虚拟币。”

一套贝克兰德的中高档公寓。两倍于克莱恩的抚恤金。伦纳德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来自我的提醒：仿生人与人类是不同的。”梅林·赫尔墨斯说，他仍然笑着，但伦纳德觉得与格尔曼相比，赫尔墨斯才像仿生人，“即使你看不出仿生人与人类的差别，我每天却都在研究这种差别造成的裂痕。我可以让仿生人的能力超过人类，但我无法让他们学会爱。”

伦纳德下意识侧头，看向站在他斜前方的格尔曼。格尔曼低着头，错开了他的视线。

“那我也有个提醒，”伦纳德看向梅林·赫尔墨斯，声音冷硬，“我经常跟各类人类渣滓打交道，他们也没有你所称的‘爱的能力’，而他们的所作所为远远不如仿生人。若你按‘爱的能力’去定义人类，我想，大部分人类都不配称之为人。”

而梅林·赫尔墨斯不仅没有反驳他，笑容不变，还鼓起了掌。

“你说得很好，我确实是这么想的。”赫尔墨斯放下了手。“我只是不希望你那双漂亮的绿眼睛流更多泪了。”

18.

梅林·赫尔墨斯要求伦纳德先离开会议室，他还有事情要交代给格尔曼。伦纳德走到茶水间，想喝点什么稳定情绪，正巧看到了索斯特队长和他没来得及收好的半瓶威士忌。

“聊完了？”索斯特看到是伦纳德，没有继续将酒精藏起来，“你还好吗？”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伦纳德说，“能给我来半杯吗？钱转给你。”

索斯特抽出一个一次性杯子，给他倒了半杯，“不用，正好我也有话想说。”

“你先说吧。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我在没喝完前，肯定理不出头绪。”伦纳德喝了一口酒。他知道这是索斯特队长想要安慰他，却不知道怎么开口。这是真正谷物酿造的酒，像香烟一样，从星球殖民地进口到地球，很昂贵，跟今天他见伊恩时点的劣质啤酒完全不同。

“我今天去医院见了戴莉。”索斯特说，“邓恩……状态不是很好。医院在考虑停掉治疗。”

伦纳德不知道该说什么。戴莉曾经是邓恩小队的副队长，所有人都知道她和邓恩双向暗恋，但他们从来没有与对方告白。“廷根事件”后，邓恩在医院里需要人类陪护，戴莉立刻转了文职，请了长假。

而索斯特明恋戴莉。这也是为什么索斯特主动收编了邓恩小队的幸存人员。

“那戴莉……她怎么样？”

索斯特苦笑，“你知道她的态度。”

伦纳德只能再喝一口酒。除了倾听外他做不了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痛苦。就像他强迫自己每周都去医院探望邓恩和戴莉，让克莱恩死亡的事实将自己再次割得遍体鳞伤。

“你呢？”索斯特问，“你跟那个仿生人格尔曼·斯帕罗好像进展不错。”

伦纳德一口喝干了剩下的酒，“我总结出了一个‘米切尔定律’：只要伦纳德·米切尔相信事情开始变好，那就会发生其他糟糕事。”

他们都沉默了。最后索斯特说，“再来点威士忌吗？”

“不了。”伦纳德扔掉杯子，拉开了茶水间的门，“我今夜需要保持清醒。”

ps. 统一回答：克莱恩活着，但他也确实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