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句号

梗概：赛博朋克au，在前同事克莱恩·莫雷蒂死亡后，警局为伦纳德·米切尔安排了新的仿生人搭档格尔曼·斯派罗

其他：克伦初见活动文，全文走合集，或者凹三（作者：gwjkl）

2022/7/3 第二版

10.

回来的路上，伦纳德一直在思考为什么对夏洛克·莫里亚蒂的照片感觉熟悉，对一路上发生的其他事情浑然不觉。等他到家时，才突然发现格尔曼正站在他家公寓门外，不知道站了多久，手里拎着袋子，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眼睛。路过的邻居对他们投以奇怪的眼神。

“为什么站在门外？”伦纳德看了眼自己的公寓门，警惕心骤然升起，手按在枪上，压低声音，“里面出事了？”

“你忘记给我公寓门的权限了。”格尔曼冷酷地说，伦纳德为他话中的杀意缩了缩脖子。“根据贝克兰德仿生人管控法案，在贝克兰德城市范围内，仿生人不可以暴力拆锁，除非有相关行业工作执照。这是我待过的对仿生人最不友好的城市。”

伦纳德低声咒骂自己一句。按格尔曼的话说，这“不礼貌”，但他真的很抱歉。

他为格尔曼打开门，并立刻给了格尔曼开门的权限。格尔曼跨进门，没有浪费一分钟，直奔厨房，“希望牛肉还新鲜。”

“真的牛肉？”伦纳德简直对自己的耳朵产生了怀疑。这年代，大家日常食用的都是合成肉，要么是养殖昆虫。真肉是非常奢侈的食材。

短短三日的相处中，伦纳德发现，格尔曼虽然是仿生人，脸上表情不多，但一举一动都带有强烈的个人喜好，例如他非常热爱食物。

“如非必要，我绝不吃合成食品。”格尔曼停住了菜刀，冷酷地说。但这种冷酷与刚才不同，伦纳德笑出了声。

昨天为了查清突发的仿生人暴动案件，他们一整天都待在警局，吃了四顿速食营养餐。那是用热水冲开的营养粉，人工调味，令缺少睡眠并加班的格尔曼吃得脸色铁青。

而晚上伦纳德去洗手间时，还远远看到了和索斯特队长谈话的梅林·赫尔墨斯——就是塔罗会的天才设计师。对方也看到了伦纳德。等伦纳德回到办公桌时，看到格尔曼把自己的电子相片又打开了，那张其实是克莱恩入队一个月时拍摄的小队合照。照片中，每个人都很开心。

“好吧，既然你去过那么多地方——”记忆跳来跳去，伦纳德突然又回忆起自己曾对外界的向往，“哪里的食物你认为最好吃？”

“亚洲，其次是南美洲。”格尔曼立刻回答。他系着伦纳德买来后从未用过的黑围裙，打开电磁炉，放上锅，等待炉子与锅的升温。

“那你曾经……”记忆中的歌谣轻轻在伦纳德心中萦绕，他小时候在孤儿院曾经唱过，“看到过星星吗？”

格尔曼抬起头，伦纳德发现原来格尔曼的眼睛中也能有那么丰富的情绪，即使只是一闪而过。

“两三次吧。”

格尔曼说完，专注力重新放回到锅上。他熟练地倒油，煎肉，让牛排的汁水在锅里发出欢快的声音。

“我和克莱恩都是廷根人，出生在被废弃前的廷根市，离贝克兰德只有三百公里。后来生态越来越糟，廷根被放弃了，有钱人移民去了星际，幸运儿挤入贝克兰德的高墙里。我是孤儿，被留下来自生自灭。那年我7岁。”伦纳德靠着料理台，看着格尔曼将牛排翻面。

“最开始我和其他孤儿们一同行动，后来我离开了，成了一匹废墟中的孤狼。听说那些孩子被人抓走了，或者说带走了，一群人行动总是会惹人注意。”

格尔曼撒好新买的胡椒和盐后，才开口问，“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伦纳德耸耸肩，“要我猜？拳头够硬，跑得够快。哦对，还有想的够少，饿的时候不会想自己有多饿，痛的时候不会想自己有多痛。”

他想翻找口袋中的香烟，却被格尔曼按住了手，“吃完饭再抽烟。”

饭后，伦纳德主动收拾餐桌和厨房，将所有要洗的东西扔进洗碗机。

“你提到克莱恩·莫雷蒂也是廷根人。”收拾妥当后，格尔曼坐到沙发上，继续了之前的话题，“他也曾在外面流浪吗？”

“克莱恩的父亲在星际战争中战死了，留给子女一笔抚恤金，他的母亲也很快过世了。”伦纳德说，坐在格尔曼旁边，腿自然地支在茶几上。“克莱恩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妹妹，这笔抚恤金不够让三个人星际移民，但足够进入贝克兰德了。”

“克莱恩真的很聪明。”伦纳德再次陷入了回忆，被压抑的疲惫终于席卷了他。他闭上了眼睛。“教育早被垄断了，就这样他还能考进大学，拿到学位证书，进入警局……我喜欢大学生。”

伦纳德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这是六个月以来，他第一次睡得平静。

11.

伦纳德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靠着格尔曼睡着了。他看了眼时间，凌晨一点二十分。格尔曼斜靠着沙发背，脑后垫了个枕头，睡得正香。

伦纳德轻手轻脚地起来，给格尔曼盖上了被子。他睡得神清气爽，决定去阳台抽根烟，顺便看看资料。

烟草也是这个时代的昂贵货，地球已经无法产出烟草，要从太空殖民地运回到地球。雪茄更是奢侈。伦纳德并没有烟瘾，只是作为警察，他有时需要提神，就会闻一闻烟草。他过去觉得带一盒香烟挺酷的。抽烟抽得多起来，还是在“廷根事件”之后。

他看了会资料，没什么头绪。现有的资料已经和格尔曼分析整理过了，而老头那边还没有把新信息发过来。再看完一遍材料后，伦纳德回头看了一眼客厅里的格尔曼，雨下得很温柔，格尔曼睡得很沉，柔光窗帘挡住了经过的巡逻车强灯光。

伦纳德笑了笑，调出来了夏洛克·莫里亚蒂的照片。这张脸看起来太熟悉了，他究竟在哪里看过这张脸……他把照片扔给AI搜索比对，很快跳出来两张照片。克莱恩·莫雷蒂：98%相似度；班森·莫雷蒂：70%相似度。

伦纳德手里烧尽的烟蒂掉到了地上。这是真的吗？这可能是真的吗？心跳从骤停到急速跳动。他想起了自己总结的那个该死的“米切尔定律”，整个手臂都在抖。

告诉我真相吧。伦纳德默念着。无论是好是坏。

他颤抖着将克莱恩和夏洛克·莫里亚蒂的照片投影进行比对，然后用手指，缓慢地，抹掉了夏洛克·莫里亚蒂脸上的掩饰、眼镜、和络腮胡。

该死的。

克莱恩熟悉的面容出现在夏洛克·莫里亚蒂的鸭舌帽下。

伦纳德瞪着那张照片，不知道自己的心脏是停止了跳动，还是跳得太快了。

此刻他唯一能做的，是再点燃一支香烟。

ps. 感受一下克莱恩的千层套路

pss. 其实格（克）这里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