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句号

梗概：赛博朋克au，在前同事克莱恩·莫雷蒂死亡后，警局为伦纳德·米切尔安排了新的仿生人搭档格尔曼·斯帕罗

其他：克伦初见活动文，全文走合集，或者凹三（作者：gwjkl）

警告：分级标的E。部分描写可能令人不适

少儿不宜的部分会放在番外（如果我能写出来的话，我真的非常不会写肉……写得卡到怀疑人生）

20220712 第二版

21.

“现在能说了吗？”将一切收拾妥当后，他们重新躺回床上，关掉了灯，但仍能看清两边的床头柜上放着的枪。伦纳德摸着格尔曼左臂上的那一道青肿起来的棍伤，他实在奇怪什么人能伤害到格尔曼。

“下午在超市外，有三个人要对家务仿生人施暴。”格尔曼淡淡地说，“我为那个仿生人挡了一下，把人类赶跑了。”

“该死。”伦纳德知道为什么格尔曼没法动手，贝克兰德仿生人管理法案不允许仿生人在贝克兰德境内攻击人类，除非有特殊许可，例如格尔曼被允许在贝克兰德境内攻击因斯·赞格威尔。为了避免无关人员的伤亡，最后的埋伏地点肯定会设在城外。

“就像我刚刚告诉你的，我关掉了这部分皮肤的痛觉传感器。”格尔曼用手指慢慢梳着伦纳德略长的黑发，“我没事。”

伦纳德的担忧随着格尔曼的安抚消散了，他蹭了蹭枕头。“我看过报告，纽曼科技CEO在公开活动上被仿生人炸死后，人类针对仿生人的暴力案件立刻爆发性增长。但这案件只是导火索。”

格尔曼嗯了一声，仍然梳着伦纳德的头发。他们都知道，大部分人类将仿生人作为绝望情绪的发泄口。而按照贝克兰德的法律，警局只能按照损害他人财产去惩罚犯事者。如果有人虐待自己的仿生人，警察甚至无权干预，即使每个人都知道这是个变态。相关案件通常由普通警察处理。伦纳德从不经手这类案件，但他注意到了数据和剑拔弩张的气氛。

“等等，”伦纳德理清了其中的逻辑，紧张地抓住了格尔曼的手，“如果现在，大量仿生人突然失控，开始攻击人类，就像赞格威尔在实验的事情——”

“你说得对，以仿生人的战斗力，会有大量人类死亡。警察和军队会开始下场清洗仿生人。所有仿生人将被废弃。”格尔曼说，“塔罗会已经意识到了，贝克兰德警方也愿意配合塔罗会，以避免惨剧发生。”

格尔曼亲了下伦纳德的眼睛，“我们还有时间。”

“是啊。”伦纳德喃喃。精力充沛如他，在这样的一天过后，也很难不感到疲倦。他往格尔曼那边靠了靠，格尔曼抱紧了他。

“为什么赞格威尔想要清除仿生人？”

伦纳德快要睡着前，才听到格尔曼轻声回答他，“这是商业竞争。”

什么商业竞争要这么做……

抱着疑问，伦纳德滑入梦乡。梦境里是一款横版像素通关游戏，里面的boss打残血后会变成八条腿的怪物，跑得飞快，他和格尔曼两个小人被怪物追的东奔西跑……

“伦纳德！”历经千辛万苦，boss被打到只剩最后一滴血时，伦纳德听到帕列斯中气十足地喊他名字，“你身边躺着什么人？”

伦纳德睁开了眼睛，转头看到他扔在床头柜上的终端自动弹开了帕列斯的视讯通话，帕列斯的半身投影正瞪着他。“早啊，老头，”伦纳德抱怨道，“你能不要黑我终端了吗？”

帕列斯冷笑一声，“打了七个通话你都没接，我以为你死了。”他环视一圈，最后恨铁不成钢地说，“所以你还是被格尔曼·斯帕罗吃了。”

伦纳德想起他跟帕列斯的对话，格尔曼颇感兴趣地盯着他。“哦。”伦纳德感到自己脸红了。

“你好。”格尔曼支起一边手臂，好让帕列斯看清他。如果现在他们没有同盖一床被子，而且被子下面基本是光着的，再忽视皮肤上的一些痕迹，这个情况会更像小情侣见家长。

伦纳德咳嗽了一声，把格尔曼塞回被子里，对帕列斯眨了眨眼睛，“说正事吧，老头。”

帕列斯给了伦纳德一个眼神，里面写满了‘回头再跟你算账’。

“因斯·赞格威尔的活动轨迹已经整理好了。而与他交易的黑市商人说，赞格威尔的表现非常不稳定，交易时总在自言自语。”

“他真的疯了？”伦纳德问。

帕列斯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格尔曼，“是基因治疗的后遗症。”

“伦纳德还不知道这件事跟塔罗会之间的关系。我会告诉他。”格尔曼说，“还有什么特征吗？”

“毛发颜色全部变黑，而且生长速度极快。赞格威尔在交易营地住了一晚，第二天清晨就离开了，目击者说赞格威尔被黑色毛发覆盖，像个野兽。”

“蜘蛛，还是狼？”

帕列斯笑了一下，“为什么不能都有呢？他们找到了毛发样本，其他的，就要看你们塔罗会了。”

“待会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伦纳德低声跟格尔曼说。

“好了，傻小子，信息都传给你了。”帕列斯说得略带唏嘘，“我会跟道恩·唐泰斯多提一项要求。”

“啊？你真的在和唐泰斯谈交易啊？”

帕列斯没有理会伦纳德，直接对格尔曼说：“我希望加上一条：将仿生人格尔曼·斯帕罗的所有权永远交给伦纳德·米切尔。”

说完后，帕列斯就立刻关掉了视讯。伦纳德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只能翻过身，对格尔曼说，“如果你希望留在塔罗会，我会让老头撤回这条要求的。”

格尔曼无辜地看着伦纳德的双眼，“你不希望我留下吗？”

“……我没想过。”伦纳德愣了一下，“我从不规划未来。”

这算半句谎言，因为他过去曾幻想过跟克莱恩的未来。他确信从格尔曼的眼神中感受到了失望，但他无法做出任何保证。戴莉说过等邓恩醒来就跟他结婚，但他们都没想到邓恩可能永远醒不来了。人类的生命如此脆弱，明天可能发生任何意外。而仿生人理论上可以活得很久。格尔曼皮肤生物组件上的淤青已经消失了，普通人类要花三四天。

伦纳德决定活在当下，他已经放弃思考未来了。

“但你留下来也很好。”最后伦纳德还是这样说了。“现在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22.

“关于人类永生，有两条技术路线：基因改造，或者是意识上传。”

他们已经穿戴整齐，收拾好了武器，伦纳德还准备先去警局申请一件武器。但他们还有时间，早饭后，格尔曼泡了一壶红茶。

“这涉及到不同的信念：重要的是人类的肉体，还是灵魂？不同的科技公司有不同的坚持。有权势者偏好第一种。基因改造实验两百多年前就开始了，但人类基因改造技术始终有各类意外，无法广泛应用。当纽曼科技在推出生物组件的仿生人后，他们有意识地开始同时涉及这两个方向。毕竟，用生物体仿生人做基因改造实验，几乎没有顾虑，除了销毁时会有困难。”

“那意识上传呢？”伦纳德问，他紧紧握着杯子，掌心被烫得微微疼痛。

“记录人类的所有细胞活动的电信号，然后复制到仿生人身上，使仿生人跟目标人类以完全相同的方式进行细胞放电活动。有部分实验也会复制DNA。过程中可能会造成一定的记忆损失，但与基因改造实验的副作用相比，其代价完全可被接受。而仿生人的身体，可以比原有的人类身躯更耐用，更强悍。”

格尔曼看了一眼伦纳德，确保他能承受住这些信息后，才继续说下去。“过去人类还会顾虑，如果自己的意识出现在一具机器体仿生人身上，是否能接受？但生物体仿生人的出现，打消了绝大部分的疑虑。”

“纽曼科技进行了这类实验吗？”伦纳德问。

“被暂停了。”格尔曼说。

伦纳德想问：塔罗会继续了实验吗？但他没有问。不要活得那么清楚。他告诫自己。

“那因斯·赞格威尔是怎么回事？”伦纳德转而问，“他曾经是警局高层，系统里确实有他的病假记录，但他的基因病不是治好了吗？”

“‘枯萎症’治疗有效期只有十年。”格尔曼突然说。“你想知道这类最棘手的基因病的治疗方法吗？”

“……想。”

“在城墙外的人类从来不会得基因病。而青少年时期在所谓外界崩溃的生态系统中度过的人类，成年后进入有着高墙的城市，也不会患基因病。”

伦纳德预感到了答案。恐惧攀上他的心脏。他隐约明白了，为什么曾经与他一同流浪的伙伴们，从此再没出现在任何地方。

格尔曼面无表情。“这样的青少年作为医疗资源被抓走。赞格威尔接受的就是这种治疗，通常需要一到三个‘资源’。治疗有效期？十年。”

伦纳德深深吸气，压住自己的恐惧和愤怒。他不敢去想更多糟糕的可能性。“根据记录，因斯·赞格威尔请的长病假，是十二年前的事了。”

“他不能继续使用人类基因了，但可以接受动物基因改造。”格尔曼说，“如果意识上传派的公司因为仿生人问题垮掉了，主流的关注和资金就会重新回到基因改造派的公司上。这也是为什么赞格威尔和他背后的人想抹掉仿生人的存在。”

“我还以为纽曼科技就够糟了。”伦纳德说。他按捺不住，站了起来，向公寓门走去。

“在他们得逞之前，我们会先杀了因斯·赞格威尔。”